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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俄乌冲突影响,芬兰和瑞典于去年5月在北约总部正式递交加入北约的申请。由于加入北约需要得到所有成员国的同意,等于土耳其也拥有了“一票否决权”。
土耳其是明确表态反对两国加入北约的,理由是它们支持被安卡拉视为恐怖威胁的库尔德组织,并特别要求瑞典在获得其批准前在控制这些库尔德组织方面采取更多的措施。
包括库尔德工人党在内的各类库尔德组织(PKK),长期通过武力寻求在土耳其与伊拉克、伊朗和叙利亚交界处建国,是不是那个啥我们不好说,但北欧国家与库尔德工人党来往过密,时不时地提供支持和庇护,是有的。
为换取土耳其的放行,经过多轮谈判商定,土耳其、瑞典、芬兰于2022年6月底签署备忘录,确认土耳其同意支持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瑞典和芬兰将不支持库尔德工人党、叙利亚库尔德武装“人民保护部队”以及“居伦运动”,并同意解除向土耳其出口国防设备的限制。2022年12月2日,瑞典方面拘留了据称是库尔德工人党相关组织成员马哈茂德·塔特(Mahmut Tat),并当晚将其引渡至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这被视作瑞典为加入北约向土耳其示好)。
一月上旬,一段带有侮辱性质的视频在网上传播。视频显示,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举行的集会上,库尔德工人党支持者用倒吊埃尔多安人偶的方式侮辱了土耳其总统。土耳其方面很快注意到该视频,并迅速召见瑞典驻土耳其大使提出抗议。土方表示,瑞典政府必须采取行动禁止此类事件发生,并对涉事人员进行处理。
对于土方的抗议,瑞典首相克里斯特松13日承认,该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并坦言该事件会对瑞典加入北约的进程造成影响。可光领导人觉悟高是不够的,更让土耳其恼火的事件还在后面。
1月21日,丹麦极右翼政党“强硬路线”领导人帕鲁丹来到土耳其驻斯德哥尔摩大使馆门前,当众焚烧伊斯兰教的根本经典《古兰经》。帕鲁丹在近一小时的长篇大论中(针对穆斯林移民)说:“如果你认为不应该有言论自由,那么,你应该去别的地方居住"。《古兰经》影响着穆斯林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就像《圣经》对基督徒一样,焚烧这样的宗教经典约等于是在向教徒下战书。
同日,斯德哥尔摩还举行了另外两场示威活动:一场反对瑞典加入北约、支持库尔德人;一场支持土耳其人。当地警方表示,这三场示威活动均“平静”结束,且事前都得到了警方的许可(意思好的坏的,我们都批准了)。
之后,倒霉的瑞典驻土耳其大使又被召见,劈头盖脸挨了顿训。土耳其政府宣布,由于瑞典纵容帕鲁丹“侮辱伊斯兰教”的行为,安卡拉决定取消瑞典国防大臣荣松访问土耳其的安排。
埃尔多安在谈及瑞典和芬兰要求加入北约一事说:“所以,你们让恐怖组织在你们国家的大街上肆意妄为,然后还期望我们支持你们加入北约。这是不可能的。”他说,如果瑞典不尊重北约成员国土耳其或穆斯林,那么“他们不会在加入北约的问题上得到我们任何支持。”
被“猪队友”坑了一把的芬兰马上作出反应,1月24日表示必须考虑在没有瑞典的情况下单独加入北约。芬兰外长佩卡·哈维斯托(Pekka Haavisto)说:“我们必须评估形势,是否发生了一些事情,从长远来看会阻止瑞典继续前进。”当然他也保留了外交人员起码的礼仪,没把话说绝,“现在对此表态为时过早”,与瑞典联合申请仍是“第一选择”。
胆大妄为死不休
拉斯穆斯·帕鲁丹Rasmus Paludan 1982年出生在丹麦(母亲是丹麦人,父亲是瑞典人),从哥本哈根大学毕业后,帕鲁丹成为一名律师。别看帕鲁丹胖乎乎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却是一个“狡猾”的民族主义者,比一般的政客更难缠。
知法、懂法、犯法的帕鲁丹在油管上制作了各种反穆斯林的视频(在他看来,这是在向自由致敬)。2017年7月,帕鲁丹创立了丹麦极右翼政党“强硬路线”(Hard Line,丹麦语Stram Kurs)。这个党的宗旨简单粗暴,奉行反移民、反穆斯林政策,希望将所有穆斯林驱逐出丹麦。仅在2018年一年里,他们就举行了大小53次示威游行,旨在激怒穆斯林,以获得更多的关注和影响力。
帕鲁丹在2018年12月的一段视频中说:“(我们的)敌人是伊斯兰和穆斯林。最好的情况是世界上一个穆斯林都没有,这样我们就达到了终极目标。”他还说:“你需要至少两个丹麦血统的祖父母来证明你是丹麦人。”
2019年,帕鲁丹用培根(猪肉咸肉片)包裹了《古兰经》,然后一把火给烧毁。帕鲁丹因此被判入狱14天,还收到了死亡威胁。不过帕鲁丹毫不在乎,说:“在丹麦,有两件事是完全合法的,但没人敢做:通过焚烧或放入培根来玷污《古兰经》,并画出先知穆罕默德的画像。原因是被攻击或杀死的风险很高。我认为袭击者和谋杀者无权决定言论自由的限度应在哪里,因此,我坚持要这样做。”
帕鲁丹在脸书上发表谴责穆斯林移民犯罪的照片,账号被封了一个月。“出名”后的帕鲁丹就跑去参加丹麦议会选举,获得了1.8%的选票,差点就获得了席位(议会门槛是2%)。之后,帕鲁丹云游欧洲,到处进行焚烧《古兰经》的“政治表演艺术”。2020年8月,帕鲁丹组织了在瑞典的马尔默焚烧《古兰经》活动。帕鲁丹本人在边境被被拦住,是他的小弟完成的“壮举”。该党其他成员还是烧起了《古兰经》,结果导致了300人的暴动。瑞典当局一度禁止帕鲁丹在两年内进入瑞典,但戏剧性的是当年10月,又批准授予了帕鲁丹瑞典公民身份。
2020年11月,帕鲁丹在法国被警方逮捕,被驱逐出境。到了比利时,和五个同伙一起被捕,原因还是他们想焚烧《古兰经》,借机来“散布仇恨”。
2022年,帕鲁丹想参加瑞典队议员选举。根据瑞典法律必须有足够的签名才能申请资格,于是帕鲁丹就策划了全国巡回之旅,专门挑穆斯林人口聚集区烧《古兰经》。
2023年1月21日,在土耳其驻瑞典大使馆焚烧《古兰经》后,帕鲁丹口吐芬芳,说他每周五都会在哥本哈根的土耳其大使馆门前烧,直到瑞典加入北约为止……我会宣布这是埃尔多安的错。现在他不想让瑞典加入北约,我必须教他言论自由。
瑞典官员此前一直强调,言论自由是受到瑞典宪法的保护,并且公众拥有公开表达观点的广泛权利,但是煽动暴力或仇恨言论是不允许的。示威者必须向警方申请公众集会的许可,警方只会在特殊情况下,例如可能对公共安全构成威胁时,才能拒绝发放此类许可证。
伊斯兰国家的谴责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包括阿联酋、沙特阿拉伯、约旦和科威特在内的多个国家谴责发生在瑞典的焚烧《古兰经》的行为。更直接的,约200名抗议者聚集土耳其城市伊斯坦布尔,作为对《古兰经》被焚烧一事的回应,在瑞典驻土耳其大使馆前点燃了瑞典国旗。
瑞典认为该国履行了备忘录中的部分要求,是土耳其“要的太多了”。但土方坚称瑞典“做的还不够”,而且早就警告过瑞典,但“这个人还是得到了示威许可”,“没有人可以将这种行为称作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
极右翼思潮在北欧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被压着没表现出来。当社会矛盾尖锐,就钻出来变成对立冲突。不要以为这些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小胡子当年不是就靠言论自由这一套起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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